文摘
〈雁聲〉和〈烏鴉〉這兩首詩,都經由聲音給出詩情。但〈烏鴉〉這首詩,相對比較重觀看,從「那聲音是吃寂寞而活下來的╱誰都至少做了一次烏鴉」,演繹而出的是烏鴉的情狀。而〈雁聲〉,從頭到尾以聲音為重。
「聽到雁聲
飛著的雁聲
與那無涯的宇宙盡頭深度是
相同的
因為我患著不治的病
所以?
才能聽到雁聲」
患者不治之症的詩人,經由雁聲,探觸無源的宇宙盡頭的深度。所謂病者的靈視(Vision),視覺和聽覺的感應,在這首詩,在這位詩人的作品裡,充分顯示出來。如果不是患著不治之病,作者可能無法那麼專心一意,會因為心有旁務而無法探觸到這種高度和深度。
不治的人的病是
與那無涯的宇宙盡頭深度
相同的
病的哲學,就在於此。林上昭夫的一系列《動物哀歌》,充滿憐憫之心,洋溢著同情。他從動物的處境想像人生。沒有距離,而只有關連。烏鴉吃著寂著寞而 活下來的聲音;除非一隻隻的老鼠也能被愛;記得打破烏龜的人與日期。在每一首詩所觸探的動物處境裡,流露著不是患著不治之病無法感知的人類愛。
飛雁的姿態
我想我才能看到
飛雁的終點
我想我才能曉得
我哪地點可擁抱著雁
我想我才能辦得到
聽到了雁聲
專心地在飛著的雁聲
我是聽到了
寫這首詩的村上昭夫,經由傾聽感知生命裡最深沉的意涵。讀這首詩也要經由傾聽,從傾聽,觀看的細想,一些深刻的意義才會發生。那像是被捕捉在詩之行句的意象,被某種感人的細微的聲音護守著。
因為患了不治之病,詩人村上昭夫傾聽了動物哀歌,並且從而觀想了人生。我們閱讀詩人觀想的人生,並且傾聽到在寂靜中的一些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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