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愁予:去中國化 真是個「錯誤」
名詩人鄭愁予接受本報專訪指出,「去中國化」是個空洞的名詞,我們至今使用的許多成語,出自兩千多年前的詩經,文言文傳承中華文化,不學可惜,但不應太拘泥課本文言、白話文比率,兼顧文學藝術與人文倫理,才是選文標準。
按:「兼顧文學藝術與人文倫理」云云,在台灣的政壇上,恐難擺脫意識型態之爭呢!
又「去中國化」是個空洞的名詞----這句話說的好!台灣的媒體環境充斥著語意不清卻旗幟鮮明的符號,並據以為出師之名義大打筆仗,結果是跟影子打架,影子仍是影子,而傷的卻是自己!
七十五歲的鄭愁予,與余光中齊名,創作出「錯誤」等名詩,在詩壇地位屹立不搖,詩作常被選為教科書及入題,「偈」等詩作還曾被譜成曲;中原大學把他的詩集列為畢業生必讀十本書之一;元智大學前天更邀他在畢業典禮朗誦「錯誤」等三首詩。
他指出,中文不論就藝術性、文化傳承性,歷久不衰,是世上最了不起的文字,它是唯一還在使用詩經等兩千多年前古語的現代語言,把中華古典文化傳承至今。學生不要怕學文言文,好的文言文,講究節奏感,像散文一樣優美,讀好文言文,寫出來的文章更優美。
按:就「壽命」而言,中文的確是最了不起的文字沒錯!
不過,鄭愁予強調,不能食古不化,他從小讀過很多古典詩詞,也欣賞古典詩人的情操,但不抄襲古人使用的語彙及比喻,創作時仍採用白話文及現代技巧。
按:這段話是關鍵!
這兩年高中國文課綱,為了文言文和白話文比率爭吵不休。鄭愁予認為,這不是最重要的議題,教科書文應訂定一套標準,應挑選學生喜歡、容易理解及記憶的文章,不能只求華麗與巧俏,內文要發自真情,引導學生走入情境,從文學領域進入中華文化的倫理道德層次。
他舉例,以前香港中學國文教科書,曾選用五首詩,四首是古典詩,第五首是他寫的新詩「雨說」,看似白話文只占兩成,字數不是選文重點,而是各代表不同情感、意境與技巧。
他說,「去中國化」是個空洞的名詞,因為台灣人來自中國的閩南,和中國的連帶割不掉。他強調,教科書選文應去政治化,即使台灣人寫的文言文,只要寫得夠好,也應納入教科書。
至於五四運動以來,新文學已累積九十年的成果,不乏佳作。鄭愁予認為,教科書也不應忽略白話文,像魯迅、沈從文、老舍等早期被刻意忽略的三○年代作家的經典名作,應重新列入教科書。
按:教科書選文需「去政治化」,但是教科書的選文需訂定「標準」,那該由「誰」來訂定標準?訂出的標準符合「誰」的品味呢?----選文需透過政治手段完成,如何能「去政治化」?僅此一問,台灣最糾纏不清的意識型態問題馬上就讓鄭愁予的意見陷入泥淖。香港沒有台灣的政治問題,在文化上和中國趨同並不會構成障礙,但台灣不行。過去國民政府藉由教育形塑意識型態,十分徹底也十分成功,嚐到甜頭的那些既得利益者是不可能放棄其意識型態;也正因如此,台灣的本土派才會矯枉過正,把「切割政治中國」進一步拉長戰線到「切割文化中國」以斷其根,因而深化了了雙方意識型態之間對立的鴻溝。這個問題,若台灣沒有普遍而自覺的「公民意識」,這個戰場恐怕還有好幾十年的仗要打。
鄭愁予的意見我能認同,文化的紐帶是脫離不了的,但是中國傳統文化裡惡質的意識型態卻需要在新時代的華人腦袋裡清除掉----胡適、魯迅等人的破舊立新,為的正是這個。然而為了這個目的,語文這個必要之惡就無法置身事外,尤其台灣還有特殊的歷史背景問題。
當「真知」面對「立場」,只會有兩個下場:一是成為「歷史」,供後人憑弔;一是成為「包裝」,供「立場」置入自己的產品之用。鄭愁予的意見,究竟會成為哪一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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